发货:3天内
信息标签:海门到彭山的汽车时刻表汽车票查询13951107346,供应,交通运输,乘用车
他有时嘴里喃喃着,自言自语。但没有人去注意他。他来自哪里,家在何处,什么状况,没有人去关心,也没有人想知道。这是一个快节奏的时代,每个人都很忙。
他站在门口,冲我憨憨的笑,露出了光秃秃的牙床。我们是旧相识,他也许还记得,那年我曾给过他猪肉吃。这么说并不说明我有多善良、多慈悲,只是那日心血来潮买了一个猪肘子,回家来摁在锅里煮,可是费了好大劲煮烂后,孩子却嫌肥腻,只捡了一点**瘦的蘸蒜泥吃,剩下大半个放在盆子里无人问津。我想吃,可又害怕长脂肪;不吃吧,又浪费了,实在可惜。正纠结着,他适时地站在了门口,我急忙问:大爷你吃肉吗?他喜悦地点点头,接过我递过去的猪肘子,边啃边走了。
此时看着他,我忽然有一种亲切感,是昨天刚编辑完文友的《我要饭的二大爷》,被那份真情感动了,还是搬到这里后少见到以前的熟人?我找出几角零钱给他,看他衣衫单薄,问:你不冷吗,大爷?他可能没有想到我会站在门口和他说话吧,很热络地说:不冷,不冷。
你老家是哪里的,大爷?我顺便问。临沂,苍山的。他答。
我一惊,我那位文友要找的二大爷就是苍山的。我心里一紧,接着问:那你姓什么?我姓王。他说。
天哪,还有这么巧合的事,我简直要惊讶了。连忙说:大爷,你快回家吧,你家里人在找你呢。
他的眼神黯淡下来,茫然地摇摇头,喃喃着:我没有家,没有家……
我有一点疑惑,又问:你弟兄几个,大爷?四个。他像个孩子似的举起了四个指头。那你排行老几?我穷追不舍。老四。他轻轻地说,又重复一遍,老四。
我有点失望,和他解释:我有个朋友要找他要饭的二大爷,已经有十几年没回家了,和你是一个地方的,也姓王。他眼睛一亮,不会是去年在北边死了的那个老王吧?哦?我说,北边死了一个老王吗?
他肯定的说是,也是苍山的,姓王。
心绪怅然,给文友打电话,告诉他要找的大爷可能已不在人世。其实只是个同村本家的二大爷,并非至亲。感动于他这份善良的心性,感动于一个普通生命对另一个普通生命的关注。
电话那端,文友说,死了也要找到啊,好把骨灰运回老家。我懂,中国人的习俗,千年不变,讲究叶落归根、入土为安。骨灰要埋在祖坟林地,否则,灵魂不得安息,游荡在外,终归是个孤魂野鬼。
文友问,你没有问明白是死在哪里的吗?我说具体不知道。听得出,他有些遗憾,拜托我如果再见到那个老人,一定问清楚。
日子在单调的忙碌中忽悠悠过去。我似乎把这件事忘记了。
有天清晨,发现他又站在了我的门口。我几乎是有点惊喜地叫:哎,大爷,你上次说的那个姓王的老人是死在哪个村子?
也许是我的表情吓着他了吧,他迟疑了一下,眼神有些恍惚。接着沉静下来,用手指着北面说:北边,西滩村。
西滩村我知道的,是沿海比较富裕的一个村子。他又补充说,不是住在村里,是在村后的一个破水塔里。去年死了,村里(村委)说,既然死在这里了,村里就得管,出钱火化后埋在后面山上了。
哦,我点头,那你和他很熟悉的?
是,他低了头,声音有些哽咽,我以前经常和他一块玩耍。唉,走了……两滴浑浊的泪流出眼角。
我不忍再问,看他怅怅然走出门,再回头嘱咐我,你去西滩村问问,就是村后的水塔,好多年了,村里人都知道。
西滩村距离我并不远。我恰好认识这个村的村长,是我一个熟识的朋友,几年前新换届上任的。是土生土长的老户。
朋友听完我的叙述,一脸惘然。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回事?村里从来没有过这么个老人啊,按说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我几乎都知道。
那你们村后有水塔吗?我问。没有。他很疑惑,要不我给你问问东滩村吧,看是不是他们村的?
他拿起手机打过去,我看不见表情,但感觉出那边也是一脸诧异,哪有这种事?没有,从来没有!
放下电话,年轻的村长大笑,哈哈哈,你成天想什么呢,竟让一个要饭的老头糊弄了?
我也笑,笑我的天真,笑老头的糊涂。